在《笔法记》中,荆浩把“求真”作为山水画家的宗旨。在《林泉高致》,这个目的被推进为“求理”,即从自然的变化 规律来感悟社会人生的变化规律,以山水的布局象征社会的等级次序。所以郭熙就以君臣的关系来比喻主山、次山的关系这 是典型的农耕文化的自然观的体现。处于这种文化传统中,他能感受到四时变化对人的影响。在人和自然之间,可以同呼吸、 共起伏“春山澹冶而如笑,夏山苍翠而如滴,秋山明净而如妆, 冬山惨淡而如睡。”由于这样密切关系,所以画长松茂林,可以象征子孙绵绵不尽之意,此所谓山水中的“相术”。在表现方 法上,郭熙在荆浩的“思”“景”这对范畴中,又增添了不少具 体的内容。在观看的方法上,他发展了范宽的思想,“远望以取 甚势,近看以取其质”。尤其是他总结了山水画布局中的“高远”、 “平远”和“深远”的方法,成为处理全景山水构图的基 本程式。郭解释说:“山有三远。自山下而仰山巅,自山前而窥山后,谓之深远;自近山而望远山,远之色清明,平远之色直远有晦。高远之势突兀,深远之意重叠,平远之意冲融而缥缥缈缈。其人物在一远也:高远者明瞭,深远者细碎,平远者冲淡...此三远也。”借助这几种方法,画家们就可以明确地协调好山水创作中经营位置的问题。
除了郭熙所说的“三远”,他还提出了画花的观察角度,认 为应当从上往下俯视,以得其全貌。这个方法也普遍运用于山 水画的布局上,但因为郭熙本人擅长李成的“平远之景”,所以 他并没有在这方面再进行总结。到宋哲宗时,博物学家沈括在《梦溪笔谈》中明确了这个原则,指出“山水之法,盖以大观小,如人观假山耳。”沈括批评了李成所采用的“仰画飞檐”的透视法,认为如果从山下望山上,只能看到山上楼阁的屋檐,而 无法看到山后的景致,这样一来,画家的视野就被限制了,算 不得佳山水。应该是像观盆景假山一样,有全局在胸,然后就可以自由地进行取舍,创作出全景式的画面。